人憎鬼厭的星期一,是我的工作週裡的星期五,終於熬到我期待已久的週末--星期二。可能休日只得一天,身心為假期作出的調節並不徹底,當到了星期三,回到工作崗位的這一天,也並無特別厭惡之感,只慨嘆一週又這樣完結了。
兩份兼職湊起來的全職工作生活,讓我淺嘗到被工作佔據了生活的感覺。日復一日的做同樣的工作,既沉悶又無趣。說是淺嘗,因為我想像不來在香港朝八晚八(甚至九、十、十一)的打工仔生活。我很幸運,找到一份喜歡的工作,也正從中作一點新嘗試,譬如做一點 PR 的聯絡策劃;老闆對我很好,也沒有人讓我受氣。
對於將來回到香港工作,我內心萬個不情願,更感恐懼。不給人喘息機會的工作風氣、無能無理的政府、滿街滿巷的內地人、抬頭只看到一縫天的石屎環境,即使我心裡愛著這片地方,想到這些還是不禁皺著眉。
的確很希望以後能繼續留在澳洲定居。然而,我真的會嚮往這裡的生活嗎?所有最親愛的家人朋友都在香港,數年後連在澳留學的幾位好友都各散東西了吧。雖然很喜歡目前的工作,幾年後我在這家小公司能有番作為嗎?「你在這裡最大的寄託就是工作和男友。你要是失去了任何一方,還有讓你想要留下的人事嗎?你在這裡基本上什麼都沒有,而你最愛的家人好友都在香港。」好友 W 一語驚醒了我。其實我在這裡的生活,狹小得,連自己都想嘲笑自己。
生活在悉尼市中心,於街頭近面向你走來的十個人當中,內地人該佔只少一半,不只有香港被他們吞食;當自己住在市中心一棟樓高五十層的住宅大廈,還憑什麼說自己嚮往大自然、嫌棄香港的石屎森林;澳洲的政府亦自有她無能和無理的地方。我到底喜歡或不喜歡悉尼和香港什麼,我已分不清了。
說到尾,或許是幼稚的我害怕變動、害怕在香港找不到一份理想的工作、害怕承認自己的一無事處。